遗孤,不止远山道,还有阴阳道,末法道和无极道,少年们一多,便侵占了荣枯道少年们的生存空间。
他们日子也不好过,现在雪上加霜。
楚寒今听着暴怒声时,手指按了按额头戴的为父母守孝的白纱,静静不说话。
那位少年走来,狠狠一把记,将他推得踉跄:“你们这些入侵者,赶紧滚!”
楚寒今后退几步,扶了扶孝布,依然没说话。
慕敛春站在他背后,怒不可遏:“我们是入侵者?谁是入侵者?!魔族才是入侵者!他们才是!远山道是抵御魔族最坚硬的防线,一寸山河一寸血,即使修士被杀绝,我们也没有分毫退让!正是因为有我们,你们荣枯道现在才能休生养息、安然无恙!而你这个白眼狼,竟然骂我们是入侵者!你至少还有母亲,可我们,我们连母亲都没有,我们家里人都死绝了!”
避难所,只收留儿童。
没有自保能力的大人,都留在战场,死生有命。
后面的争吵,楚寒今再也没听,捏着书卷静静地离开。
那以后,一直有他身上的流言,说荣枯道的某些教官,知道他是远山道的小君上,将来要继承远山道的道统,巴结他有好处呢,因此总是给楚寒今补习,开小灶,或是偷偷教他荣枯道独门的秘术,说是等将来楚寒今一回远山道,继承了道统,立刻能封他们当观主殿主,过好日子呢。
子虚乌有,越传越烈。
甚至行江信亲自来敲打,慕敛春当时怒不可遏,和他吵起来,惹得行江信骂了句“竖子无礼,安敢如此”。
这也是行江信一向不爱喜欢慕敛春这后辈的原因。
可慕敛春维护楚寒今,却是尽了师兄之责,绝无懈怠。
楚寒今从回忆里拔出了思绪,好一会儿,道:“师兄,这天下恐怕要大乱了。”
慕敛春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恨碧之战到现在也就和平了十几年,最近风波骤起,难得安宁,像是一场大争端的前兆。”
慕敛春一凛:“你查出了什么线索?”
楚寒今:“在查。”
慕敛春叹了声气:“哎。又将多事矣!”
门外响起敲门的动静。
修士进门禀报:“慕宗主。行宗主有请。”
楚寒今按住手指,抬起眸:“行宗主?”
“又要去跟那个老东西吵架了,”慕敛春整了整袖子,“他们近日送童男女来盐湖,他跟着一道来,约我在此地见面。”
他往外走,脚步迈出去,又跨了回来:“你别走啊,我还有话要问你。”
他再三确定似的:“你不要走,暂时也别去见那个魔头。”
楚寒今不置可否,拉开椅子坐下,揭开茶盖。
窗外透过的天光漆黑深沉,不知不觉已经天黑,日光向晚。楚寒今喝了口茶,习惯性看篮子里的果球,却发现果球像是被摔了似的,果壳裂成了两半。
楚寒今皱眉。
气……气裂开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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