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伯捋着胡须沉吟道,“依下官之见,任城王所虑并非此事,应是另有所忧?”
那就是为劝降李承志发愁了。
也不只是元澄以为,但凡对其知之一二之辈,就如奚康生,又如李韶、杨舒,无不认定李承志必不会受朝廷招抚。
不然绝不会拒不于崔光、魏子建相见,却先将元鸷与罗鉴打了个落花流水。
而且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,铢锱必究。元澄虽不似高肇、元英一般屡次置他与死地,但也为罪魁祸首之一,是以元澄此去便是无性命之忧,也必然会受些折辱……
这么一想,好像就能说的通了!
奚康生暗暗一叹: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你我只需谨遵朝延钧令:若是三日后还不见任澄王回返,便尽起大军,玉石俱焚……”
真要拼个鱼死网破?
崔延伯心中一凌,又抬头往四处看了看。
除了雪,还是雪,远处那道边墙,就如落在白幔上了一条爬虫。
如此三九寒冬,手都不敢往外伸,还如何布阵,如何攻城?
但起战事,冻死冻伤的绝对比战死的多上几倍。
太后与诸公莫不是疯了?
心中暗忖,见奚康生已然钻进了车里,崔延伯摇头一叹,往自己的仪驾走去。
……
“道镇兄,一年不见,别来无恙?”
高肇满脸堆笑,仿佛见了多年的老友,不是一般的热情。
元澄却满面肃然,只字不应。见高肇只是略略拱手,殊无敬意,他才冷声:“高首文,你即称此次起兵,只为清君侧,制奸臣,以还天下朗朗乾坤,那为何见节不拜?”
甫一上来就是下马威?
看元澄手指天子旌节,疾言厉色,高肇心中微微一沉,朗声一笑:“任城王莫急,便是要高肇跪拜,也该等见过圣旨,知道太后与陛下如何处置高某之后再看……”
意思就是其中但凡有一条不合高某心意,这君之礼,不论也罢。
看他昂首挺胸,满脸倨傲,似是有恃无恐的模样,元澄冷冷一笑。
已然死到临头,却不自知?
也罢,看你能嘴硬到几时?
元澄再一个字都懒的多说,随着高肇指引,入了统万城。
这里原是赫连氏的王宫,太武帝灭大夏时,一把火烧了个干净,但主体还在。之后略微修缮,便成了夏州州城。
进了衙堂,元澄一个字都不愿与高肇寒喧,甫一座定,便指着郦道元说道:“与此等奸贼,无需多费口舌,将那两道圣谕予他,只问他应是不应!”
泥人尚有三分火气,何况如今朝廷势弱,更使高肇有了底气。
他脸猛的一沉:“既然不愿与高某多费口舌,任城王又何必不畏严寒远赴千里?倒不如一纸诏下,令奚尚书将我平了就是……”
元澄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不急,待你看过圣谕再论也不迟!”
说话之时,郦道元便从中书郎手中接过圣旨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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