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咳嗽了几声,唇边泛起一丝苦笑。
“这孩子,跑这么快做什么?也不怕摔了?”一名衣衫鲜艳、头戴银冠的尧族妇女挎着药篮拾级而上,见到正艰难地尝试着坐起身来的谢泉,双眸顿时睁大,“啊呀,您醒啦!”
“这里是……南荒?”
“是啊,”妇女上前将谢泉扶起,在他背后塞了一个软垫,“是大巫大人送您来,托我们好好照顾您的。”
“来,先喝点水,润润嗓子。”妇女递给他一只盛满清水的陶碗,谢泉无端地想起许久以前,盛京城外深山上的山神庙中,涂山恒用几片树叶为他叠的小碗,道了声“多谢”接过。
矮榻旁即是一扇支摘窗,窗前垂挂着靛蓝的布帘,谢泉一边喝水,一边伸手将布帘掀起。
第一眼,便望见了闻讯赶来的涂山烟枝。
由于太过匆促,涂山烟枝鬓发微乱,小口小口地喘着气,跑到竹楼下时,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,恰好看见撩起布帘的谢泉。
目光相触,仿若跨越万水千山,跨越相思与谎言再度碰撞,碰撞却无声。
短暂地对视了一会,谢泉一言不发地放下布帘。
涂山烟枝朱唇稍启,终究一个字也没说,黯然垂下了头。
他们相逢于胤国盛京的雾中居,正值冰雪消融,大地春回,紫萸花树刚刚抽芽,烟笼淮水,她在茫茫白雾之间起舞,紫衣翩跹朦胧,身姿若隐若现,惊艳了他的眼。
谢泉不再是那时的谢泉,她也不再是那时候的她。
故人不重来,情似朝露,人间留不住。
涂山烟枝记不清自己在竹楼下凝立了多久,直到面色莫名苍白的涂山恒在少年的跟随下走来,同她擦肩而过,她也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。
涂山恒登上竹楼,一眼看到半倚在矮榻上的谢泉,双手都在微微发抖,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之情,朝他走去:“你醒了,身体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少年跟在他身后,孺慕地仰着头:“大巫大人,我听您的话,将他照顾得好好的呢,不会不舒服的。”
“小云,过来,和娘出去。”妇女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,拉着他下了楼。
等到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后,谢泉才启口,却是答非所问:“谢泉何德何能,可得大巫大人厚爱,让大巫大人专程离开南荒,去救我一个必死之人?”
他不再自称“本王”,还像敬畏他的族人一般唤他“大巫大人”,涂山恒心里咯噔一声,最后的“必死之人”更似一根刺,令他如鲠在喉。
涂山恒素来不是巧言如流的人,何况他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盛京回到南荒的那段时间里,谢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,居然会导致他服毒并纵火自焚,想要安慰一时竟也无从开口。
他不敢去想象,若是自己到得再晚一些,谢泉会如何。
“谢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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