阙宫中,溢出一阵轻咳。
端着药汁的唐芙急匆匆推门进去,慌忙放下托盘,坐在床沿,想要替榻中人拍背顺气,手掌尚未靠近,就被一记厉眼震住。
毫不掩饰的嫌恶,似一盆凉水迎头落下,心顿时一凉。
清华合上眼睑,单薄消瘦的身体缓缓靠上玉枕:“几天了。”
唐芙收回手,垂目道:“你昏迷了两天,可太医来问过诊了,也开了方子,若按时吃药,你的伤兴许会……”
“去叫黎叔。”清华沙声打断了她的劝慰,声音很轻,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。
唐芙心疼得厉害,拧了拧衣袖,更咽道:“那先把药喝了吧?太医说了,你若醒了,定是要先喝药的。”
“……去。”清华颤声道。
喝药?他的身子,他自个儿清楚,已是药石无灵,回天乏术了。
看着他几近无色的面庞,唐芙心头大痛,踉跄着冲出殿门。
不一会儿,黎叔闻讯赶来。
清华吃力地睁开眼睛:“她现在在哪儿?”
“夫人尚在临虞城中。”黎叔恭敬答道,不忍去看主子的模样。
“还在楚国……”他低喃着这句话,目光越过他望向门外。
她尚在这里,和他同处一片土地。
心绪微乱,喉咙登上漫上一阵灼烧般的剧痛:“咳咳咳!”
“主子!”黎叔惊呼道,健步如飞冲到床边,“您不可再伤神了。”
几许异红染上面颊,清华抬手拂去唇边溢出的血腥:“东西备好了?”
黎叔怎会不知他问的是什么?双眸一酸,摇头道:“尚有五城的菜谱未收集到。”
“传令……让他们加紧……”他怕,怕自己会等不到完成她最后的心愿了,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紧紧扣住黎叔的手腕。
那么用力,那么郑重。
黎叔含泪点头:“老奴遵命。”
闻言,清华也放了下心来,阖眼躺在被褥里,就着唐芯残留的体香,沉沉昏睡过去。
下午,从临虞城赶回的士兵进宫,将文书呈上,黎叔亲手在两封和谈盟约之上落下玉玺,以摄政王之名送回临虞城。
“这事当真不用等主子醒来再做定夺吗?”目送士兵匆匆离宫,龙卫自暗中现身,低声问道。
“这是主子之意。”黎叔涩涩启口,“主子允了永腾的要求,便已是心有决策。”
不论永腾提出怎样不合理的条件,他皆会应下,在有生之年,竭尽所能地为夫人铺路!哪怕是拱手让出重利,也在所不惜。
三日后,楚国、永腾正式签定盟约,永腾退还两座边城,释放被关押的所有战俘,两国停战,百年来永不再犯。
盟约已定,楚庭心系帝都不愿再此多做逗留,收好那封印有永腾虎符的文书,当即向沈濯日辞行。
“这次一别,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。”楚庭摇头苦笑,虽然和谈成功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,但失去的民心短时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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