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下车辕走到大树下矮身坐了下去。
李德威跟着走了过去,往他面前一站,道:“罗汉……”
罗汉往身边指了指,道:“你坐。”
李德威没奈柯,只有坐了下去。
李德威坐下了。
罗汉却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:“我一向从不知道什么叫怕,可是这回却使我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把她带来给你,我原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,而现在……”
吁子一口气,道:“我几乎没有勇气说了。”
李德威又急了,道:“罗汉,究竟……”
罗汉微微低下了头,从脚旁地上拔起一根小草,道:“祖姑娘牺牲了。”
李德威神情一震,急道:“你怎么说,她,她牺牲了?”
罗汉唇边掠过一丝抽摇,道:“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。”
其实,用不着他再说什么了,李德威看见车里那口棺木的时候,心里就泛起了不祥的预感,只是他强忍着非要从罗汉嘴里证实一下不可,现在终于证实了。
李德威身子马上一阵暴颤,伸手抓住了罗汉的胳膊,他用得劲儿未免大了些,罗汉皱了皱眉,却没躲,也没等他再问便又开了口,把见着祖天香的经过,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静听之余,李德威人颤抖得很厉害,等到罗汉把话说完,他人却不颤抖了,显得相当平静,只是一张脸自得厉害,他道:“说完了么?”
罗汉道:“够多了,要能省的话,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说。”
李德威忽然笑了,笑得很轻淡:“千古艰难唯一死,只要死得是时候,死得是地方,又何艰难之有,她都没一点怯意,你又怕什么。”
罗汉霍地抬眼凝目,凝望李德威长久才道:“你够硬,假如阿霓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没有办法表现得像你这样轻淡。”
李德威唇边掠过一丝轻微抽搐,道:“罗汉,即使我呼天抢地一阵,又能如何?”
罗汉没说话,但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,又道:“祖姑娘为这个动乱的世界牺牲了,只是死得不诙是她。”
李德威道:“罗汉,谁该死,谁不该死?”
罗汉道:“你我可以死,死得该是那些七尺昂藏之躯,那些数典忘祖,卖国求荣的乱臣贼子,毕竟,她只是一个弱女子。”
李德威道:“遍寻天下七尺昂藏须眉,那个及得上这个弱女子?”
罗汉点了点头,道:“的确,够惭愧的。”
李德威忽然吸了一口气,道:“你说你眼看见她咽了气?”
罗汉点了点头。
辛德威道:“你给她人的殓?”
罗汉又点了点头,仍没说话。
李德威道:“然后你就把棺木装上车,到处找我了’”
罗汉开了口,道:“我没有离开过这辆车于,不瞒你说,我赶着这辆车跑了三天三夜的路了,除了偶尔停下来让牲口歇歇,吃点草之外,我没有停过,即使牲口歇息的时候我也没合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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