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认,景王在其中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。
从头到尾,他身上都烙着景王府的烙印。景王还说了,这次会师若中了自然是好,若不中,吏部那边他已经说好了,左右要给他一个官职。如果离开王府,自己还谈何前途。中进士,他没有任何把握啊!
雪不停落下,在外面矗立良久,两肩和帽子上就落满了积雪。
里面的笑声还在一阵阵传来,间或丝竹之声、彩云轻轻柔的吟唱、吴节的高声大笑,士子一阵接一阵潮水般的喝彩。…,
听到吴节的爽朗的笑声,吴伦身上一颤,强烈的妒忌涌上心头,将他从痴呆中惊醒过来。
眼睛红了:该死的吴大傻,你好好地在南京跑回四川来做什么,如果没有你,我吴伦此只怕已经娶了唐小姐,逍遥自在过活。你一回四川,不但坏了我的大好姻缘,还勾结锦衣卫坏了我的功名。好在天不绝我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离开四川之后,我吴论竟然认识了王爷这个命中的贵人,中了举人。眼见着前方一片光明,可这片光亮也被你给掐熄了。
难道,我命中当真要犯你这个小人吗?
不。
现在的吴论在士林中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,如就此认命,还谈何精彩瑰丽的人生。
不,不能认命。
身子又是一颤,吴伦一咬牙,迈开步伐,朝景王府的方向走去。
来的时候还不觉得,待到回去,却发现这条路是如此漫长。
大半夜的也找不到车马,只能彳亍而行。
吴论平日间享受惯了王府里的车马从人,早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。这一走,身上软了,腿也酸了。
只几里地一走下来,就气喘如牛。身上的汗水一阵接一阵如泉水般涌出来,热得只想脱衣服。可两只脚却冷得快要麻木。
原来,走了这么长路,他脚上的布鞋早就灌满了雪水。
不长的一段路,吴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景王的封藩之地在湖北,他长在皇宫,成年之后,嘉靖心疼这个小儿子,在城中赐有一座大得惊人的院子做他的王府。
景王这次回京,依旧回到这里居住。
实际上,明朝的所有亲爷在京城都有王府,以备进京面圣使用。
回到王府之后,飞快地跑过自己房间,换了干净的衣裳,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,就招呼一个下人给自己打洗脚水。
那下人是王爷特意派到他身边服侍的,平日里倒是百依百顺,一脸恭敬。今日却变了脸,喊了半天,却不动。
最后还哼了一声,讽刺道:“吴先生,热水在伙房,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没人。”
就沉着脸站在那里,冷笑着看着吴伦。
这自然是假话,如王府这种地方,伙房通宵都有人值班。这家伙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失了宠信,觉得没必要在讨好他了。
这景王府里小人成堆,都是势力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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